流两侧,上面挂了个小木雕。
“祁哥哥,那是……”
宋南枝快步冲过去,将那木雕拿下来,待看清它的样子后,呼吸变得急促,脑中“嗡”地一声炸开。
她把木雕放在手里,眼睛一下就湿了。
那是……兄长宋南寻的。
手上是个小龙木雕,已经被磨得水头光亮。宋南枝大口呼吸着,仿佛当年的情景重现在了眼前——
“哥哥哥哥,我要你的小老虎,借给我戴戴嘛。”
“不行,这是爹特意为我雕的,娘还为我刻了字,我们一人一个,你自己不是也有么?”
“我的小龙不可爱,你的小老虎可爱!”
“谁让你属龙,我属虎呢?这样吧,我去让爹给你祁哥哥雕一个,反正他也属虎,你要他的玩好了。”
“他也不一定会给我啊。”
“你个小没良心的,你哪次要东西他没给你过?行了行了,别烦我了!”
“呜呜呜呜你也知道连祁哥哥都会给我,你却不给我,你不是我哥哥,我不要你做我哥哥了,呜呜呜呜……”
“好好好,小祖宗,我给你戴,给你戴还不成吗?我们换着戴!好了小点儿声,被爹娘听到了又以为我欺负你……行了,小老虎给你,小龙给我,我们小枝笑一个,来!”
……
宋南枝把木雕翻过来,看见背面上母亲刻的“枝”,泪如雨下。
祁渊把她抱在怀里,无声地安慰她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都被烧没了,什么都没留下,什么都没留下……”宋南枝哭着,断断续续地说着。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祁渊拍着她的背,道:“那你现在,要去问乔诚吗?我陪你去。”
宋南枝从祁渊的怀里钻出来,她泪眼朦胧地盯着手上这件亡兄的唯一遗物,握紧了。
本该和宋家大火一起烧成灰的木雕,在七年后出现在了乔诚居所的后山中,在宋南枝心中,这意味着什么,不言而喻。
那晚,乔诚还和父亲那样吵架。
她的眼神变得坚定,藏着一腔被浇灌冷静的恨意,在心底深处疯狂蔓延。
去问?乔诚那样狡猾的人,可能说实话吗?
既然当年做得出,现在又怎么可能轻易承认呢?年代久远,当年的证据都化成了灰,即便拿了这个微不足道的证据去官府指责他,宋南枝一个无根无基,还是个假身份的人,告倒乔诚的可能微乎其微。
还可能打草惊蛇,让乔诚从此彻底防备着她,甚至将她赶出长空书院。
必须一击而中。
有个念头在宋南枝心里落地扎根。
她平复了自己的心绪,擦干眼泪,找回自己冷静理智的声音,对祁渊说。
“不急,我再找找其他证据。”
——
许多福觉得宋南枝最近很不对劲,每天早出晚归的,还以给她写功课为条件,让她帮着糊弄分管寝室的杨嬷嬷。
夜里,许多福亮着灯等宋南枝,晚归的宋南枝看着床上正襟危坐的许多福,吓了一跳。
“你最近都在偷偷摸摸干什么?”
宋南枝摸了摸胸口,解开外衣准备洗漱。
“郡主,明日书院的祭典,你会参加么?”
“会啊,我每年都得参加。”
“那所有的先生……包括山长,也一定会参与么?”
许多福起身,拉住宋南枝的衣袖:“肯定啊。宋枳,你奇奇怪怪的。”
“郡主,别扯,我衣服要被你扯掉了。”
许多福看着烛光下被她逼问得有些可怜的宋南枝,皱眉道:“你到底干什么去了?”
“祝先生这些日子不太舒服,吃药吃得嘴皮都皲裂了,没发好好备课,所以叫了我去帮他备课。”
“祝先生?”许多福的眉皱得更深了,道:“一个三十几岁丧妻的男人,把你留到这么晚,也不知道避嫌。你以后别去了,他问,你就说我找你!”
“嗯,谢谢郡主。”
“别谢了,睡吧。”
许多福躺下了,没有注意到旁边床上的宋南枝,一直没有合眼。
清晨,镇国公府。
祁渊从宫中值夜回来,白安迎上来,低声道:“世子爷,宋姑娘这几日有些不寻常,经常在书院里转悠,不知道想做什么。”
祁渊想到当初自己失去母亲时的心情,道:“随她做什么吧,你们看好她,不要让她有危险就行。”
“宋姑娘暂时没有危险,就怕……别人有危险。”
祁渊顿住,侧首问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昨日,宋姑娘甩开了我们的眼线,我们的人整条街地打听,才知道……宋姑娘买了包砒霜。”
——
宋南枝的想法很简单,杀人偿命。
在这个世上,她已经没有牵挂了,只要能带走乔诚,她暴露也无妨。
重要的,是乔诚的死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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